第 40 部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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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青快要睡觉时,收到陈雅丽发来的微信:那封信,很重要吗?不可告人吗? 是,很重要,非重要,那是我母亲给我的遗信,你想到在哪了吗?沈青回复。 消息发送成功,几秒后,陈雅丽的电话打过来。 “沈小青,”陈雅丽气场弱弱。 沈青嗯了声,“你到底想到没有?想不到没关系,我再找找。” 她从床上跳下来,反正这床睡着也冷,连电热毯也没有,还不如下来继续找找看,顺便活动筋骨。 “我和你坦白一件事,”陈雅丽难得轻言细语,“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。” 沈青重新翻着旧书箱,随口应道:“答应答应,反正你也就那些破事。” 手机那边轻咳了好几声,“我还是用微信发文字给你吧,这种事我实在太羞耻用嘴巴说出来。” 于是陈雅丽挂了电话。 过了十分钟,微信发来: 小青,对不起。 其实我辞职的原因,是因为我做了假账,私自支出了十万,因为那时我妈妈炒股欠了债,由于我的自 尊心,我不想问你要,更不想找袁启杰。被公司发现后,程游帮我压了下来。 对不起。小青。 我今天从海关一出来,就被程游抓住了现行。 出于以上辞职原因的心虚,我把你回a市的原因告诉了他。说你要找一封信。 对不起对不起。如果你还愿意当我是朋友,等我生下宝宝,我绝对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。 你问我的那封信,我依稀记得,我从沙发上醒来后,踩到它,捡起来后,去你家厨房找吃的,应该 是顺手放在了你家厨房。 这个最佳损友。 沈青想了想,回复她:在我回去之前,你好自为之。 幸好她没告诉陈雅丽,程游与秦久可能是亲兄弟的事。 所以,程游应该只会以为,她骗了他,独自一人回了a市。 可是刚刚电话里,他并没有拆穿她。 沈青回想了一遍刚刚和程游的通话,顿觉心虚和懊恼。他刚刚分明是明里暗里地在暗示她,她还像个 傻子一样,胡编乱造。 既然他不打算拆穿她,那她也继续装傻充楞吧。 a市最近刮冷风,时不时地还下点小雨。 沈青翻遍了厨房,甚至将厨房里里外外做了个大扫除,愣是没找到那封信。 她不再寄希望于陈雅丽,这个一孕傻三年的损友。 下午时,雨势渐渐降下来,不过出门时,沈青还是备了雨伞。 她重新骑上旧单车。旧单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,听着真有岁月感。 从这座城市的南边骑向西边,统共骑了十多公里。中间路过花店,沈青买了两束康乃馨,两束白百合,和一束风信子。它们放在前面的小车篮里,飘着淡淡的花香。 沈青气喘吁吁,终于骑到了西路公墓山。 山路有点泥泞,等沈青来到那几块墓碑前,鞋子上已沾满了湿重的泥土。好不容易走近后,沈青感到 奇怪,墓碑前怎么会有新鲜的花束? 几乎是几秒间,沈青心中便指向一个人。 他来了,是吧? 沈青把两束康乃馨分别放在了父母碑前,和他也送的康乃馨不谋而合。 风信子给秦久。 他没有给秦久花,墓碑前,只有一个白色的信封,靠立在墓碑左侧,湿了一角。 信封没有被拆开过,沈青把信封翻来覆去,基本确认这就是那位邱伯母在葬礼上给她的信。她忽然想起,程游那天早上,在厨房里用微波炉热过生煎包给她。想必,他是在那个时候拿到这封信的吧。 这封信的存在,除了邱伯母,只有袁铭和沈青自己知道,而程游应该不会认识邱伯母。沈青终于豁然 明了,那次去袁铭家登门拜访,他为何对程游在一开始就没有好脸色。 看来,袁伯伯也知道了吧。程游是秦久的哥哥。 沈青缓慢地撕开它。撕的时候,她想,为什么当时不撕开? 所以那时的她,还是懦弱的吧。 信被打开,她母亲只有上完初中,字写得歪歪扭扭,却力透纸背,有几处甚至写破了纸张;还有几处 笔墨晕染成一团,母亲写的时候,哭了吗? 她倒是从未见过母亲流泪。 周围是一片死寂,远近皆是沉默的墓碑,或灰白、或灰黑,上面题着短短的墓志铭,底下的那个人的 一辈子,便被这几个精湛的文字寥寥带过。 沈青立在湿冷的空气中。 在心里读信时,仿佛母亲正在用她一贯清冷的声音念了出来。 仿佛那道声音就在跟前。每一个字,每一个音,都如一滴一滴冷冽的雨滴打在心上。 (全本小说网,。,;手机阅读,m。 第五十一章 (全本小说网,。) 沈青、我的女儿: 我不后悔,把你生下来。也不后悔,对你冷漠。即使我现在快要死了。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父亲,是我的家人逼我嫁给你父亲。你父亲强奸了我。在那个时代,我别无选择, 只能嫁给你父亲。呵,强奸是最肮脏的一种占有手段。我痛恨他。我为自己的不幸感到难过。 更不幸的,是嫁给你父亲,我才遇到我爱的人。 我和我的妹妹,也就是你小姨,同时爱上了他,就此爱了一生。 你一岁以前,我和你父亲是在故乡的小镇工厂里上班。那天,注定特别。因为我第一次看见他。他来应聘,带着他妹妹。 他那么优秀,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他,自然理所应当地获得他想要的职位。其实以他的能力,他可以得到更多。可他说他没有宏图伟愿,走的是中庸之道。 我见过很多人,可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人,挑不出任何毛病,浑身正气。而你父亲,逢人见笑,唯唯诺诺,就算我把你父亲强奸我的事说出去,也不会有人信。 当时在工厂,绝对不止我和你小姨爱上他。毕竟,女人会爱上从画布里走下来的男人,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。 可只有我那活泼的妹妹,才敢正大光明地表达爱。在那个封闭浑浊的工厂里,表达爱是一件多么令人艳羡的勇者之事。我甚至嫉妒。 有一天,我和你小姨争吵,我很愤怒,她说我是生了孩子的有夫之妇,没有再爱他人的权利。可笑, 这个世界尽是可笑的人。 沈青,你作为我的女儿,我从来没有教过你什么,但是现在,我趁着最后一口气,告诉你,无论什么时候,无论你在哪,无论你是谁,处于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,爱一个人,都是天经地义的事。人们吃饭 睡觉,就是为了牟足气力去爱与恨。凭什么我不能?我有伤害过任何人吗?哦,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你 父亲,那么抱歉,你父亲在我眼里不算人。 和你小姨吵架后,我跑去找他。这成为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。 我在黑暗里,听到窗内电灯下的对话。他所谓的妹妹根本不是他妹妹,是他的妻子。他们两个是一对骗子,来工厂是为了要找什么东西。 我落荒而逃。我也不知道,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告诉你父亲。但当时我只能想到你父亲。我哭着告诉你父亲,他是骗子,你父亲是车间主任,我想让你父亲赶走他。我讨厌欺骗,就像讨厌你和小久假装在一起来欺骗我。 你父亲抱着抚慰我,我哭着睡着。醒来后,你父亲却求我不要再告诉我任何人。我以为我在做梦,你 父亲竟然在帮着她妻子精神出轨的男人做掩饰。然而没有人告诉我原因。我不喜欢无知,很多悲剧就是由无知造成的。 他不是要在工厂找东西吗?我帮他。 密谋了一个月,我制造了一场火灾。在一片混乱之中,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越来越凶猛的火灾,只有我,看见他进入了一堵有秘密机关的墙背面。他出来后,会感谢我吗? 为了帮他争取时间,我返回火场,想着再加大火势。 当我重新潜入人群中,你父亲气急败坏地把我扯出来,问我,是不是我?我觉得你父亲明知故问,和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,不会察觉不到我暗地里储备食用油的动作。更何况,我没有想要隐瞒你父亲,我甚至有过暗示。某种程度上,你父亲是默许的,只不过碍于伪君子的习惯,你父亲不敢承认罢了。所以你父亲明知故问。 远处传来喊叫,说他的妹妹还在里面。我才开始有些惊慌,我算好了下班时间不会有人在里面,厂监也会检查,工厂里的车间,晚上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还在里面。 你父亲颤抖地拽着我脱离现场。自从那次强奸我之后,你父亲便再也没有这么粗鲁地对待过我。 我回头,在烟尘中,看见他已经出来了,完好无缺。我微微放下心。但旋即,我用力咬你父亲的胳膊,他忍着,没有因痛而松开我,即使我已经咬出了血。我对你父亲说,我要回去,他肯定会进火场里救人,我要去救他。你父亲骂我,叫我不要去淌他们的浑水,说他不是普通人。可那又怎样?我早就有猜测,已经想通了。我说,我不在乎,我爱他,死也要跟他死一块儿。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出我爱他的事实。他看了我很久,最终如我所愿,松开了我。 我跑回去,烟尘不断呛入我的眼睛和鼻子。在我闯进去之前,有一个同事拉住了我,像望神经病一样望着我,说他进去是为了救他妹妹,我进去是干嘛?这火势一时半会是绝对救不下来的。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火势的大小,因为是我在那些棉花和布料上面洒满了食用油。 我还没有回答,你小姨把同事的手推开,拉住我的手说,姐姐,我们一起进去,去救他。 她上次拉我的手,是我八岁的时候。正因为这样,爱情才让人着迷,因为它可以让人超越世俗的生命。 我们进去,有惊无险地躲过很多坍塌下来的火棍,所幸,找到了他。 他和他妹妹,不,他妻子抱在一起。他的腿被一根木头砸到了,站不起来,半坐在地上,满脸苍白地发汗。 他妻子的脸上围着一块湿毛巾,他妻子看起来比他要好一些。他看见我们,惊讶,无奈,愧疚…… 我和你小姨带进来了两罐灭火器,足够延缓我们周围的火势,也延缓他的呼吸。他和他妻子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很多,甚至从他们眼中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。 他问我,你父亲有没有告诉我他们的身份。我说有,然后问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。他笑了笑,敏锐地判断出我在撒谎,想要套他的话。那一刻,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头鹰,原来一直是我的错觉,他一直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温和的猫。 可只要是他,无论是狡诈英猛的鹰也好,还是温和无害的猫也好,都好,我都爱得铭肌镂骨。 他的妻子对他说,告诉她吧。我知道,那个“她”一定是我。因为这场火是我纵的,是我帮助他的。 我挺佩服她妻子的,她会说服他告诉我真相,一定是为了后来我抚养他们的孩子作铺垫。 他握着她妻子的手,我看到他捏她妻子掌心的细节。他说,他们不是骗子,是为国家办事的特务,而 这个工厂,涉嫌制造毒品,他们必须伪装在此,找到证据。如果这期间有侵犯到我们的利益,希望能够 得到我们的谅解。 我和你小姨听傻了。但我不想露出很傻的样子,我强作镇定,问他,那现在有没有找到证据。其实问出这个问题,是出于我的得意,如果他进入那道有秘密机关的墙后顺利拿到他想要的证据。那一定是因为我的帮助,他要感谢我,并以此记住我。 可是他们三缄其口,没有再透露更多。毕竟我和你小姨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。 就在围攻我们的火焰越爱越靠近我们的安全区域时,天可怜见,终于听见消火警车的警报声。倘若这个工厂真隐藏着一个秘密制毒的基地,那它至少在地理方位上是很适合的。远离市区,远离外界的视线。 我们在五楼,有一个梯子架在离我们最近的窗子。当时,我和我妹妹,心里一定很希望他先让我们逃离。可他却干脆地选择让他妻子先下去,他已经很缺氧了,受伤的腿部令他比我们需要更多的氧气,他喘着粗气说,他的妻子怀有两个月的身孕,希望我们能够体谅。 我没有很惊讶,我的妹妹倒是无比惊讶。我至少是有心理准备的,而我的妹妹却是毫无防备,几乎是在一下子就接受到这么多不寻常的信息。 他的妻子安全着陆,逃出生天。 以他的本性,他肯定会先让两个女人脱离危险。我让我妹妹先下去。 最后,剩下他和我。 我说,我没有受伤。他说,如果我不下去,他也不会下去的。我当时的脸上一定开心得很明显,我说,那正好,可以一起死。他摇摇头,痛苦地说,他想活下来,他想看他的三个孩子长大。我终于惊讶,他居然还有两个孩子。他又说,如果他没有活下来,如果我和你父亲日后有什么困难,可以去找他另外两个孩子帮忙,他们很优秀,只要说出他的名字,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我和你父亲。 然后,他告诉我他的名字,真实的名字,秦子安。 子安,我叫他。他痛苦地笑了笑,让我先走。 我没有再推诿,再多耽误一秒,他就少一秒的生命时间。既然他想活下来,那我如他所愿。 我奋力爬上窗户,他拿出了一张半折的纸条,和一包半透明的碎末,让我把它们交给你父亲。黑蒙蒙的烟尘中,我的眼睛睁不开,浑身发烫,接过他们,说好。当时我并不知道,他这样交代我,是因为他的下半身已经被火烧着了。 我是快要从梯子下来,得到了足够的空气,才看见,他已经被烧没了。 女儿,你知道你的母亲后来是怎么苟且偷生到现在的吗? 你的父亲,用他最后给我的东西,跟官方做了交易。官方,就是他的上级。交易,就是以他查到的证据,易我的罪。 你父亲阻止过我三次自杀。第三次,你父亲对我说,他没有死。我怀着希望望着你父亲,你父亲又说,他留下了一个孩子给我,所以我不能死。 这是我第一次,相信你父亲说的话。 后来,你父亲帮我软禁了他的妻子,直到她六个月便早产生下他的孩子。他的妻子难产而死。为了避嫌,也为了隐瞒官方,你父亲带着我们一家四口,举家迁移。哦对了,还有你小姨,她是除了我和你父 亲,唯三知道的,我们家里新成员的来历。 我为我们的新成员取名为“久”,很简单,天长地久的久。冠以他的“秦”姓,我对他的情,便与天比长,与地齐久。 小久,因为只六个月就早产,生命很难开始。他在保暖箱里待了好长时间,各项身体指标正常了才出来。 我抱着他,终日开心。他是我的他。 沈青,你是我的女儿,小久是他的儿子。我爱他,你当然也要爱小久。 在我看来,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。 可你的小姨,说我变态,不愿与我同流合污。于是她一个人走了。而你父亲,倒没说什么,因为只要我开心,愿意同他生活,他就不会说什么。 我多么辛苦地把小久健健康康地养大,陪他长大。在这个过程中,女儿,你知道吗?我最高兴的,就是看着小久爱上了你。 他的儿子爱上了我的女儿。这是我一生?